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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6章 古代的小舞姬(二十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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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6章 古代的小舞姬(二十一)

發現唐乃不見後, 流雲和乘風猛然一驚。

那包袱裏沒有什麽東西,只是一些衣物,如果說她離開王府另尋出路隨意丟棄也算可以解釋, 但是兩人都莫名有種預感, 她若是自己離開,定然不會如此匆忙。

想到剛才她乖巧地坐在糖人攤子旁曬太陽的樣子, 流雲的內心就是一緊。

乘風臉色鐵青,瞬間質問流雲:“她什麽時候不見的?你剛才怎麽不看著她?!”

流雲的胸膛也在劇烈起】伏, 巨大的不安讓他也變得焦躁:“如果不是你突然攔住我,我怎麽會讓她離開我的視線?!”

眼看在混亂的人群裏看不到半個白色的身影, 乘風的眼睛瞬間發紅:“如果不是你玩忽職守,耽誤我的任務, 我又怎會攔住你?!”

兩個人向對方發洩著找不到人的焦躁。好在身為暗衛多年,分得清輕重緩急, 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乘風又快又急地道:“剛才那個戲班肯定有問題, 如今想來他們腳步輕快, 一定有功夫傍身!如果是他們趁亂擄走盈穗, 那就說得通了。我去追他們, 你守在這裏。”

流雲道:“你猜得不錯, 但他們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,能這麽快地藏人,定然是從巷子撤退。我們兵分兩路,尋找暗門。”

兩個人很快就分開,果然如二人預料, 在一處巷子的一家人家後院找到了唐乃的一塊衣角, 應該是慌亂之中不小心刮到的。

果然是被擄走了……

雖追查到了線索,但是對方有備而來。出了後院就是更加覆雜的巷口, 兩人對對方的去向一無所知。

流雲和乘風咬緊牙關,面沈如水。

千萬不要讓他們找到那個人。

————

唐乃醒來的時候,覺得腦袋有些暈。

她只記得自己剛站起來的時候,就被人捂住了嘴巴,套在了麻袋裏。難道“接人”就是這麽接嗎?古代的人真的好直接啊……

她緩緩坐起來,左看右看,這裏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,窗外的日光射進屋內,照得旁邊的古董流光溢彩,輕紗拂動,和王府的臥房有點像、又有一點不像。

這就是接下來自己要住的地方嗎?是那個戶部大人的家嗎?

她聽了聽外面的聲音,沒有聽到聲響這才下了床。

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睡得太久,她的腳步有些晃,剛打開門,就被嚇得一楞。

門口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個小丫鬟,端著洗漱的水,沒什麽表情:“白姑娘,您醒了?我家大人讓您洗漱過後隨奴婢來,有人要見你。”

丫鬟放下了水盆,然後把她的門關上了。

唐乃一楞,她推了推門,發現門推不開。

“你就在裏面洗漱吧,奴婢在外面等候。”

丫鬟在外面說。

【不用怕,現在是在走劇情。雖然中途出了一些差錯……但也算是圓回原劇情了。】系統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惆悵:【本來該是你主動去找蕭隨風,但是沒想到是他先……算了,你先洗漱。】

唐乃看著水盆的水,下意識道:“好哦,寒蟬。”

剛想坐在一邊乖乖擡起頭,突然想到自己已經不在王府,寒蟬也不在自己身邊了,於是抿了一下嘴巴,老老實實地自己洗臉。

【……被伺候慣了吧。】

唐乃擡起水淋淋的臉蛋,很快認錯:“是我染上了不好的習慣,我會改的。”

【……我沒有在指責你。反正你下個世界是個被人伺候的千金大小姐,提前適應也沒關系。只是這個世界裏,下一個任務地點可是在獵場,沒那麽好的條件。你要有所準備。】

聽到馬上就有任務了,唐乃精神了許多。她洗漱好後,道:

“我會努力做任務的,還會改掉壞習慣。”

【行了行了,把耳垂上的水珠擦幹,去見那個丫鬟真正的主人吧。】

唐乃打開門,隨著丫鬟向前走。這裏很是安靜,和靜謐祥和的王府不同,每個丫鬟小廝都低著頭行色匆匆,沒有一點表情。

隨著丫鬟七拐八拐,來到一處臥房。丫鬟恭敬退下:“主子,人已經帶到了。”

片刻,裏面傳來溫潤的聲音:“進來吧。”

唐乃推開門,看到一個穿著綠色長衫的男子坐在窗前的矮榻上,旁邊桌上擺著一壺茶,茶香裊裊,對方隨意地轉過頭,平淡地看向她。

是蕭隨風。

“本王以為你還要睡到晚上才醒。”

唐乃關上門,走到中間,“你要找我嗎?”

蕭隨風突然失笑,轉了轉手腕上碧綠的珠串:“你以為呢,本王費了那麽多的力氣,把你從王府的監視下找回來,是為了讓你在這個別府裏頤養天年嗎?”

唐乃一楞,“是你用麻袋把我套回來的嗎?”

蕭隨風一頓,他瞇著眼看向唐乃,緩緩地道:“本王要找一個舞姬,不至於親自出去抓人。你在蕭逐晨的王府裏不僅一個任務都沒有完成,還差點把他們的探子帶了回來。若不是本王看你還有用,早就看你自生自滅,被他們殺之後快了。”

說到這裏,指尖在桌上一點:“說起你的任務。若不是當初看你行事大膽,又極有主意,本王怎會選你進入蕭逐晨的王府。你當時在本王的面前立下誓言,定然會迷惑住蕭逐晨,為本王找來他藏匿的名單機密。但上次本王見你,你又欲違背諾言,差點壞了本王的大事!”

唐乃知道他是真的會殺人的反派,所以不敢說話。

蕭隨風又冷笑一聲,背後明明是影影綽綽清潤的竹林,卻帶著竹葉般淩厲的肅殺,他微微擡了擡下巴:“如何不敢擡頭?怕本王殺了你?既然敢做,就要敢當。過來,本王對你的罪行還未數完,好生聽著。”

於是唐乃邁了兩步。

蕭隨風哼了一聲,修長的指尖端起茶杯:“後我又念他確實難以對付,所以願為你遮掩。本以為你上次犯錯,沒有被他扔出來,是因為你得了手,於是本王派人試探他時,欲抓你威脅他試探他對你的態度,可惜……他府中的暗衛實在太過機警,丟了機會。”

【幸好那個假丫鬟被抓起來了……】

唐乃一楞,在腦海裏回:“系先生,你們都在說什麽啊?”

【不用管他說什麽,大反派說話總是會陰陽怪氣、彎彎繞繞,你若

是能聽懂怎麽顯得他厲害?他說什麽你聽著就行。”

“哦。”

見她失神,以為她對此事抵觸,不由得冷笑:“不過現在想來,也是我多此一舉。他既然把你扔出來,又派人跟蹤你,恐怕從未對你放下戒備過。你的任務,算是完完全全失敗了。”

唐乃低著頭不說話。

見她始終不出聲,但身上絲毫沒有緊張恐懼之意,蕭隨風瞇了一下桃花眼,如此有恃無恐,難道是看他將她特意帶回來,且沒有懲罰她,所以以為自己還能將她留下來?

白日做夢,他冷笑一聲。上一次在蕭逐晨的王府裏他一時失神,只不過是受了她身上催】情粉的影響而已,如今已經到了他的府邸,她什麽倚仗都沒有,以為還能迷惑他嗎?

想到這裏,眸色更冷,在竹林的映襯下,恍惚反射出碧綠的螢光:“擡起頭來,本王倒要看看,你還有什麽話好說?”

唐乃只好擡頭,晨光下,剛睡醒的臉頰還帶著微紅,帶著一點清新的水汽,如同剛從瓷碗裏撈出的筍尖兒,一掐能摸到滿手的細膩。

然而更引人註意的,是她的嘴巴。

鮮紅、微腫,仿佛熟透的果子,被人反覆地放在唇齒裏舔】舐過,在破皮露出果肉的邊緣之間,勉強維持著形狀。但即便過了一天一夜,也無法恢覆原來的樣子。

蕭隨風的眉心倏然一皺,茶杯發出呲啦一響,他放下茶杯,瞇起眼:“你……再過來一點。”

唐乃有些疑惑,她站在這裏能聽到他的話呀,再過去的話……他會不會打人呢?

她想了想,還是微微上前一步,但蕭隨風早就伸出手,不知哪裏來的風將她吸了過去,對方瞬間握住她的手臂,擡起她的下巴。

兩個人再度靠近,他身上的茶香混著竹林的清新之氣,卻仿佛帶著被竹葉削過的風,淩厲得很。

蕭隨風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唇瓣,指腹在唇】肉上滾】過,看著微腫的唇】肉在指尖下陷進一個小坑,再緩緩恢覆形狀,眼底的冷意變成了憤怒的火光。

他倏然問她:“你的嘴,是怎麽回事?”

嘴巴?還有一點麻呢,於是她動了動唇瓣:“被咬的。”

“被咬的?被誰咬的?”

唐乃想了想,“蕭逐晨,和……”

蕭逐星的名字還未說出來,蕭隨風就變了臉色:“蕭逐晨親了你?!”

唐乃一楞,蕭逐晨說這是懲罰,他咬得很重,好像是要將她吞下去,算是親嗎?

系先生說,親吻可以是美好的,也可以是帶著私心的。

就像是電視劇裏相互喜歡的男女主擁抱在一起美好的畫面,也可以是她帶著私心,沒有通知對方就突然親別人。

可是蕭逐晨已經通知她了,在她的同意下才咬了她的嘴巴的。這種算是什麽呢?

她皺了一下眉,決定老實回答:“他說這是我爬床的懲罰。”

“懲罰……”蕭隨風一字一頓,像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,語氣淩厲,然而嘴角帶笑,讓人不寒而栗:

“他‘懲罰’你的行為就是……親了你?”

蕭隨風有些不相信,他這個皇侄,整個國】家的戰神,在戰場上無往而不利,在朝堂上目中無人,怎麽會用這麽低劣的借口去親近一個女子?

他心中存疑,然而指尖一動,就看到唐乃藏在唇齒後面微紅的舌尖,他倏然內心一動,在胸膛裏蹦躍的懷疑、諷刺之後,是化為另一種朦朧的怒火。

不知不覺,他的聲音變得沙啞:“好,你把舌頭伸出來,讓我看看是真是假。”

唐乃只好伸出舌頭,果然,舌尖上還帶著紅痕,還能看到被人反覆勾】纏、吸】吮的痕跡。紅痕綿延得很深,蕭隨風似乎能想象到那個人亳不滿足地深入、癲狂的模樣。

他的喉嚨不由得一動,瞬間別過視線:“你既然爬過我的床,又知曉這其中的……隱秘,怎麽會不知道這都是他的借口?!這根本不是什麽懲罰!”

唐乃搖了一下頭:“在我惹他生氣之後,他才懲罰我的,還咬了我其他地方。”

“還有哪裏?”

蕭隨風立刻就警醒起來,不用唐乃說,他就看到她的脖頸,紅】痕從頸側連綿到肩頭,像是掉進牛乳裏的紅梅,紮眼得很。

他瞬間就變了氣息。在選她進入蕭逐晨的王府前,明明知道她會做什麽,也明明知道她手中有催】情藥,然而看到如此直白的“證據”,他卻瞬間失了心緒。

這是氣憤,是對她恨鐵不成鋼的氣憤,是對蕭逐晨那人的冷漠無情的嗤之以鼻!

他如此下結論,咬著牙看向她:“所以,你被他親過了,也、也被如此對待過了,不僅沒有掌控住他,反而還被他扔出了王府?”

他不知該氣,還是該急。

唐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,她只能想了想,只能更詳細地說:“我、我在他的溫泉裏下了藥,他生氣了懲罰了我,說我不敬,然後我就出了王府。”

蕭隨風勉強鎮定下來,很快找到了理由。

思來想去,也許是蕭逐晨受了催】情藥的影響,一時意亂情迷。清醒過後戒心更盛,所以就找借口不承認自己的失態,又將白盈穗送了出來。

這麽想著,本該感到失望這個計劃失敗,卻不知為何反而心中的怒火消了些。

他只能得出結論:蕭逐晨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以對付。

他松開唐乃,捏了捏眉心。

“也罷,本王早就該猜到你對付不了他。本王這次讓你回來,就是為了此事。你若是心有不甘,本王給你最後一個機會。”

【是下一個任務,接下它。】

唐乃趕緊點頭,看她如此之快地點頭,蕭隨風本該滿意她的聽話,但心中莫名有些焦躁,冷笑一聲:

“別急著答應。這一次不是為了讓你爬他的床,而是讓你……去殺他。”

————

前一晚。

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暗衛,這兩個自己最為信任的屬下。

蕭逐晨的面色陰沈,臉頰緊繃,一時之間不知該震驚這兩個人打得如同血葫蘆一般狼狽,還是該憤怒這兩個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就把白盈穗給跟丟了!

“王爺。”乘風瞬間低下頭:“是屬下失職,屬下……和流雲因為口角爭鬥起來,竟然忘了看管白盈穗,導致她……被人擄走。”

“屬下也願受懲罰。”流雲身上的氣息沈郁,眼底難掩自責之色:“是屬下玩忽職守、技不如人。導致她被人帶走卻沒有絲毫察覺。”

“砰”的一聲,茶杯瞬間被掃在地,內力的震蕩讓兩人面色不由得一白,蕭逐晨一字一頓:

“你們兩個,還知道自己有錯?”

乘風悶咳了一聲,身上的傷口不斷地溢出血,然而他沒有動一下。

流雲眸光一閃,也不吭聲。

蕭逐晨看向流雲:“你本該審問犯人,又為何會出現在街上?!不僅擾亂乘風任務,還毫無暗衛能力,沒有絲毫警醒!”

又垂眸看向乘風:“你既知自己沖動,又為何與他爭鬥,不顧旁邊獨自的白盈穗?!”

二人面色煞白,牙關緊咬,卻沒有半點反駁。

因為他們都知道蕭逐晨罵得對。

流雲忍住疼痛彎下腰:“王爺,是屬下……私心作祟,違背了您的命令,也違背了暗衛準則,屬下願承擔一切罪責。只是白盈穗消失得蹊蹺,求王爺給屬下一些人手,三日之內屬下必定找到她,屆時……屬下會自願領罰。”

乘風也馬上道:“屬下找到一片衣角,這上面帶著盈……白盈穗身上的氣息之外,還沾染了一些血腥氣……”

見蕭逐晨變了臉色,馬上補充:“並非是白盈穗的血,而是常年殺戮之人身上的血腥,且似乎還帶著一種特殊的氣味,欲讓人作嘔。行蹤如此詭秘,又氣息詭異,屬下猜……擄走她的人很可能是異族人。只要給屬下時間,我定然會將京城掘地三尺,將她找出來。”

看著這兩個屬下爭著搶著要找人,仿佛只要找到白盈穗,即便被廢了武功也甘之如飴的樣子,蕭逐晨的額角一抽,他的視線淩厲地劃過這兩人的眼睛,沈聲道:

“他們既然能擺脫你們的追查,又豈會將人藏在城裏?”

兩人啞口無言。

蕭逐晨捏著眉心,燭火跳躍中視線更加深沈。

對於白盈穗的去處他心中

已有猜測,然而突然出現的那個假丫鬟卻讓他無法真正安心。如果是幕後之人將其帶走,那就證明還想繼續利用她,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。

但是上次又有想要殺她滅口的嫌疑,這次如此粗魯地將人擄走,真的不會對她做什麽嗎?

他緊鎖眉心,第一次有些後悔不該將她趕出王府。若是顧忌蕭逐星,將她放在自己的眼下也就罷了,何至於現在失去她的消息……

而且他這幾日竟然沒有夢到之後的事,對她的動向一無所知。

胸口的窒悶再次襲來,在兩個暗衛面前他強行吞下咳嗽,桌上還放著她臨走前遺留下來的包袱,他這才發現她並未帶走什麽。

蕭逐晨的臉色更加難看,他握住她的衣裙,突然眉心一痛。

熟悉的頭疼又卷土重來,這一次是一些記憶片段,仿佛是在獵場,他倏然松了一下眉頭。

“你們的刑罰日後再說。現在你們兵分兩路尋找,主要尋找郊外的別莊,我懷疑她早就不在城內。若找不到……也不必亂了分寸。三日之後,便是上面傳過的旨意:圍獵之日。眾宗親都要參加,正是混亂的時候。你們隨我準備好一切,那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
流雲和乘風兩人一楞,接著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。

王爺……果然冷情。

即便對白盈穗心存特殊,也難以抵擋他的大計在他心中的份量。二人跟在蕭逐晨的身邊多年,知道他心中藏著抱負和整個蕭國,也正是二人追隨他的主要原因。

一個小小的女子自然比不上一個國家。

但即便如此,他們難以忽略那個纖細的身影,畢竟他們心中無法裝得下那麽大的份量。

如果王爺對盈穗無意的話,那就不能怪他們不顧忌其它,自由行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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